这个问题,其实赵如意是思考过的,铁匠铺子靠技术吃饭,可以把烤架卖给他们悦来楼,可以把缩小版的烤架卖给别人,自然也就可以把店里做过的样式,卖给别的酒楼食肆。

    毕竟在梁朝,还没有什么专利保护这一说。

    自从她拿着图纸去铁匠铺子订做烤架,烤架出现在他们店门口开始,如果带来了很好的客流量和收益,总是会有人进行模仿。

    术业有专攻,他们店里又不能自己把烤架打造出来,若是别人去铁匠铺子里买,又出了合适的价钱,没道理铺子里不卖货。

    “他们自然可以买的到,但是这烤架,说到底就是个制作菜品的工具,我们炒菜的锅不也是从别人炊具铺子里买来的吗?烤架的性质也跟锅子差不了多少,同样的锅子,不同酒楼食肆做出来的菜味道就很不一样,这做菜主要还是靠厨师的手艺。”

    丁隶城听了,十分赞赏她的开朗。

    方俊则觉得,别的店去铺子里买烤架会影响他们店里的生意,“锅子可是跟烤架不一样的,这各式各样的锅子到处都有卖,平底的圆底的,大口的小口的,各式各样,但烤架不一样,这长条状的烤架,别说在这条食街上,估计在附近的几个里坊都没有人做过,缩小版的烤架咱们也是头一份的,我觉得那天你画了图纸,就不应该那么随便地把图纸留在铁匠铺子里。”

    赵如意摆摆手,“咱们现下已经很忙了,若是吸引了同行业推出这种烤串,倒是扩大了这种用餐方式的规模。”

    比如以前,学校附近夏日夜晚的烧烤一条街,同类产品的聚集效应会吸引更多的客户群。

    赵如意的想法倒是让丁隶城刮目相看,从她来店里以来,每每对金钱上那么计较,没想到对于店铺里经营的事情倒是看得如此透彻,不仅看到店铺自身的经营,还考虑到附近食街上出现同类竞争对手以后,对于店里客流量的影响。

    毕竟没有哪道菜,可以让一家酒楼一直依赖。

    除非是别云间那种高档的特色菜,独门秘笈,一般酒楼里若是出现了卖的火爆的菜式,总会有些同行过来,明里暗里学习,然后回去仿制加工一番。

    最近店门口生意这么热火,别的店家也都看在眼里,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也会有别的店家推出这种类似的烤串。

    到了范朝悦订餐的那日,赵如意带了炉子和烤串去范府送货,她把一尺牛烤好,然后带了小炉子去,跟范朝悦随行的小厮仔细交代了热烤串的方法,范朝悦是懒得动手,就等着仆人热好了端到自己面前。

    赵如意因店里还忙着,把一尺牛送到之后就告辞回去了,约定了时间再来取烤架。

    中间范朝悦正吃的开心,正巧徐大厨来范家做客。徐大厨跟范家老爷是多年好友,两人在院子里看景,正好看到范朝悦懒散地坐在花园里吃烤牛肉串,身边有伺候的小厮,还有趴在旁边眼巴巴望着一尺牛的黑美人。。

    范老爹看着他这不争气的儿子,有些头疼,自己多年来忙于家里生意,对范朝悦疏于管教,他母亲又是个溺爱孩子的,范朝悦到了十七八的年纪,既不爱念书,也不想接手家里的生意,正经事一件不做,遛鸟逗狗比谁都精通。

    “我家这不肖子,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范老爷扶额叹口气。

    徐大厨笑笑,“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哥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看小公子过的日子,比大多数人自在多了。”

    “自在归自在,这整日里也不干什么正经事,比起你家小徐公子,现在已经是别云间的掌厨了,他却是来个闲差也做不了,前些日子我刚花钱托人在官衙里给他谋个文书的闲差,谁知道他嫌每日要去点卯麻烦,去了两日就不做了。”

    徐大厨安慰道,“小公子伶俐聪慧,总会找到自己爱做的事情,”他看了眼范朝悦在吃的烤串,“这吃食的样式倒是很新,前两天刚在里坊的食街上见过。”

    范朝悦见自家老爹和徐大厨走近,忙拍拍屁股起来打招呼,“爹,徐大叔,这院子里的景色比上半个月前更加姹紫嫣红了,逛逛花园端的是凑起个好心情。”

    范老爷道,“才说你呢,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找个差事做做。为着你,我托了多少人,花费多少心力,你呢,做了两天活就跑来了。”

    “爹,这也不能全都赖我,你给我找的官衙里的那文书的差事,外人看着光鲜,可是我去了两日,早出晚归,早起晚睡的,校对那密密麻麻的文书,看着我眼都花了,这哪里是能长久做下去的,况且那里的工作枯燥极了,我根本不喜欢。”

    范老爷胡子一瞪,“那你喜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