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怒吼道:“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给我站起来,挺起胸膛,像个男人一样的跟我说话!”
乔振梁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对别人我不会下跪,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挺着脊梁,哪怕有些事像大山一样压在我的肩头。51o.我跪您,是因为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我不该带给您这么的烦恼。”
乔老摇了摇头:“我问东,你答西,我要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站起来说清楚!”
乔振梁慢慢站起身,他将那份鉴定报告重新放回到桌面,低声道:“这份报告,究竟是谁交给您的?”
乔老道:“别人将这份东西邮寄到了家里,而且特地打电话通知我去收件,如果不是看到这份东西,我还不知道,你原来一直都在瞒着我……”乔老的双手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内心中刀绞般疼痛。
乔振梁道:“爸,我不是存心想骗您,我不想您的晚年受到这样的侮辱,如果有一个人注定要遭受折磨,我想那个人就应该是我……她和我结婚之后一直貌合神离,但是为了家庭,为了我所谓的前程,我们必须要这样走下去,我早已接受了命运,在有了鹏举之后,我更认同了这种生活,我希望这个家庭能够幸福,这也是你们的期望。梦媛出生之后,我们的感情并没有变好,反而变得越发疏远,她在有意回避我,我并不麻木,从她的一些微妙表现,我产生了怀疑。”
乔老没说话,望着儿子悲愤的面庞,内心中充满了悲哀的情绪。
乔振梁道:“但是我仍然选择了相信,随着梦媛的长大。从她的身上,我并没有找到太多属于我的影子,而我和孟传美之间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淡,我们的和睦只是流于表面,我们的身份决定,我和她都必须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即使我们已经不爱。”说到这里乔振梁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其实也从未爱过。”
乔老抿起嘴唇。这让他的面庞显得越发严峻,他点了点头,开始回想儿子的这段婚姻,应该说,他和孟传美之间的婚事是双方父母一力促成的。
乔振梁道:“梦媛出国留学后,她开始信佛。我和她的隔阂越来越深,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找借口提取了梦媛的血样,秘密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乔振梁的嘴唇有些颤抖,虽然这件事过去了很久,可每次想起当时知道结果的震惊,他的内心仍然备受煎熬。51o.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爸,她背叛了我!”
沉默,长久的沉默,书房内死一般的沉寂,乔老感觉自己的内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有力的挤压着,让他说不出的难受,他张开嘴,用力呼吸着。
乔振梁看到父亲难看的脸色。有些惊慌的叫道:“爸。您没事吧?我……我去给您叫医生。”
乔老挥了挥手,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药瓶。取出一粒药塞在嘴里,过了一会儿方才缓过气来,低声道:“我没事,我没事……”
乔振梁道:“我想梦媛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乔老点了点头,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梦媛距离这个家越来越远的真相,乔老道:“鹏举知道吗?”
乔振梁马上明白父亲这样问的真意,父亲是在担心连鹏举都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乔振梁道:“他不知道,梦媛的事情之后,我对一切都产生了怀疑,我甚至专门和鹏举做了一个鉴定。事实证明,她背叛我在生下鹏举之后,那段时间我在河通担任县委书记。”
乔老叹了口气,他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低声道:“既然已经成为事实,我们也无法改变,只是这件事看来要引起一场风波了。”
乔振梁内心一沉。
乔老道:“这个人肯定深悉内情,既然能打电话给我,一样可以将这份结果昭告天下,我老了,什么样的风雨没经历过?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走到今天也经历了无数沉浮,我相信你挺得住,可是,我真正担心的是梦媛。”
乔振梁道:“爸,梦媛也不是小孩子了。”
乔老低声道:“等出席完老薛的追悼会,我会去滨海一趟,我想和梦媛好好谈谈。”
乔振梁愣在那里,不知道父亲何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乔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振梁,你既然能够忍受二十多年的屈辱,我相信,这次的风雨难不住你,无论传美是否背叛过你,人都已经死了,该放下的始终都要放下,不然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乔振梁低声道:“爸,我明白。”
张扬当晚还是抽时间去了顾允知那里,顾允知已经从医院输液回来,和女儿在房间里聊天,聊着她小时候的趣事,父女两人都没有想到张扬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