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语晨和张扬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将尸体抬走,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不少记者围在那里,安语晨和张扬想要走入大厦的时候,被记者们发现,几十名记者全都蜂拥而至,长枪短炮对准了这位安家的大小姐:“安小姐,请问您对这次罗建良的自杀事件有什么看法?”“安小姐!据我们所知,世纪安泰公司的元老谢百川今晨被杀,请问这两件事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安小姐,有人说这件事和黑社会仇杀有关,请问您能否发表一下看法?”
安语晨带着墨镜一言不发,张扬帮助她推开前方的记者,因为现场太过拥挤,显得有些混乱,大厦的保安也过来协助维持秩序,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有人被挤倒了,这声音对别人不算什么,可对张扬而言却如同晴空霹雳,他猛然转过头去,看到人群中一位身穿灰色套裙的女郎摔倒在那里,她有些痛苦的抬起头,当她的目光和张扬相遇的时候,整个人宛如泥塑般惊呆在那里,旋即,明澈的美眸中笼上一层晶莹的泪光。
张扬曾经设想过和海兰重逢的许多种可能,却从没有想到过他会在香港,会在中环,会在世纪安泰大厦前和他相遇。他转过身,大踏步走了过去,近乎粗鲁地推开挡在他和海兰之间的记者,当他就快来到海兰面前的时候,海兰的两名同事已经将她从地上扶起。
海兰短时间内已经从最初看到张扬的震惊之中稳定了下来,她微笑着向张扬伸出手去:“嗨!你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张扬和当年在春阳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他已经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在今天这种混乱的局面下,他显然并不适合流露太多的感情,望着海兰苍白而美丽的俏脸,张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伸出手去,握住海兰冰冷白嫩的小手,轻声道:“你好!海兰!”
安语晨也觉察到张扬的变化,她抓过身,向张扬看了看,张扬向海兰笑道:“我还有事,等忙完后,我和你联系!”
海兰没有拒绝也没有表示同意,一双美眸极其复杂的看着张扬,张扬放开了她的小手,大步向安语晨走去。
海兰身边扛着天空卫视标志摄像机的同事低声建议道:“海兰,你认识他啊,可不可以通过他的关系,我们独家采访安小姐?”
海兰一言不发,转过身向远方的街道走去。
罗建良的死在公司内部引起的震动很大,根据上班时和他相遇的同事所说,罗建良表现的很和蔼,看不出他情绪有任何不对头的地方,在电梯里还和几名同事有说有笑,甚至还约好一起去喝下午茶,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在上班十分钟后,从办公室窗口跳了下去。
重案组警察梁家杰正在调查取证,他详细的询问了今天和罗建良有过接触的所有相关人员。安语晨来到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取证工作,表情严肃的来到安语晨面前,凑巧的很,上次安家的血案就是他负责,连二次来到香港的张扬,也在医院见到过他。
梁家杰道:“安小姐,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安语晨点了点头,和张扬一起进入了办公室,梁家杰很好奇的看了看张扬,心中悄悄猜测着张扬和安语晨之间的关系。
安语晨坐下后道:“梁警官有什么想问的?”
梁家杰道:“我想了解一下罗建良最近在公司的表现,还有他在财务上经济上有没有问题。”
安语晨道:“前些日子我生病了,都在慈济医院住院,公司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太清楚,你应该知道,公司的董事长是我的五叔,不巧他去了大陆,具体的事情恐怕要等到他回来了。”
梁家杰继续道:“安小姐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根据你对罗建良的了解,你以为他是不是有问题?”
安语晨双手交叉在一起:“对不起,我不了解这个人,这样吧,刚才路上我已经给我们家的律师周若旺打了电话,他正在前来公司的途中,如果梁警官有时间,可以等他过来详谈。”
周若旺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刚刚走入律师事务所的停车场内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处在锦豪大厦的顶端。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安达文漫不经心的修理着指甲,他的双眼中流露出一种和真实年纪极不相符的阴沉和冷酷:“人不可以贪心!”
周若旺面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这个和他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少年却让他从心底感到害怕,他颤声道:“你是谁?”
安达文轻声道:“我八岁的时候杀了第一个人,当时我很害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他要杀死我的父亲,我拿起了父亲的手枪,一枪打中了他的后心。”他薄薄的嘴唇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很害怕,整个人呆在那里,傻了一眼,我爸爸抱着我呼喊我的名字,怎么喊我都醒不过来,他给了我一个耳光,然后抓着我的手,对着那个家伙的脑袋又是一枪,枪声把我从惊恐中唤醒,第二次开枪之后,我不害怕了,我感到兴奋,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兴奋,从那时起,我发现,我喜欢看到死亡,我喜欢掌控别人的生死。”
周若旺颤声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报警了……”
安达文笑得很阳光,可他的笑容却让人感到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你有一个女儿,英文名好像叫黛西吧?她现在正在海洋公园做义工!”他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人鲨表演的时间就到了,你猜猜,鲨鱼会不会把她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