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我是妖,我也从来没有想要让他知道。”胡灵叹道,“没想到我生产时,居然他带着道士来,我的婢女被锁,我被斩断了尾巴,而林容却觉得我被妖精害了。”
道士答,“这……这不应该啊。”
“你可知道,那个带他的道士是谁?”
道士答:“小道的师父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一个名叫凌月,小道的法名也是师父取的,叫做希炎,说我五行缺火,需旺一旺,我当时凌虚师叔进山门之时,我是在道观里帮忙的小童子,也没有拜师,那时候,我记得是凌野师叔——也就是大师叔,用了十分的力气去劝祖师爷。”
“凌野?他还在世吗?”
希炎道长点点头道:“在世,这几年不知怎么的,还有返老还童的感觉,算算时日,他也应该活了一百岁,大家都说,他或许能像玄真祖师那样活下去呢。”
“像玄真那样,不可能的吧?”胡灵道,“你们道观有长生之法吗?”
希炎摇头,笑道:“长生之法,姑娘说笑了,若是真的有长生之法,我们早被圣上捉去了,玄真祖师是我们祖师爷的师弟,更何况他有仙缘护体,旁人都不能记住他的事,这才过得平安,不过姑娘说的这事,凌虚师叔他为何觉得你是妖精?难道是你露出了什么破绽?”
胡灵道:“此事说来话长。”他们与希炎说了一上午,此刻已经是午后,希炎才将这事情理清楚,叹道:“居然是这样的,凌虚师叔这一生居然就断送了,他本好好修道,也许有缘飞升,或是同你过美满一生,这都是极好的,怎么如今变成了这种样子。”
胡灵道:“我的婢女已经被恶妖吞噬,不能回转,想让道长帮忙看看,究竟这事情,与紫云观有没有关系?”
“凌虚师叔自然是与紫云观有关系的,而我却不能保证真的查到什么,像我师父的性子,定然不希望我掺和到这种事情上来,不过我看姑娘这样,也是于心不忍,你们放心,我回去暗暗打探,到时候再告诉你们消息。”希炎道。
胡灵对希炎谢了又谢,告诉他下次若寻,便到秋水居去。希炎点点头,攸宁让人送了些玩意过来,给了希炎,都是一些实用的海货,希炎笑道:“姑娘给我这样的东西,倒是有些用处,不过师兄弟们倒要起疑心了。”
攸宁道:“你就说,帮人的时候遇到一个海商,云城也有不少外头的东西,这些精巧的东西,虽然难得但不是不能见的。我们刚好也卖这些,不过啊,还是请你们道士少来,毕竟我们那里妖精众多,万一不满各位道长了,到时候打起来,还要收拾,我实在嫌麻烦。”
希炎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全拿,拿了一两个小物件,便走了。
他们一个月下一次山,等他再次下山,需要下一个月了。
下一个月。
这个月中,攸宁去翻检了在秋水居里的藏品,发现藏品也不少,但是保存得却不太好,她急忙让毕方将藏品取出,找来能人巧匠,试着修复。
胡灵送了孩子一堆稀罕玩意,也去见过了王爷,王爷再三要送她金银,她推辞不过,只收了半数。胡灵细看了王爷,眉目坚毅,都帝王之气,看来这个外孙女儿,到时候真的要成了凤凰了。胡灵想起来当年在皇宫里的情形,和姐姐坐在房梁上看舞,看了许久,那皇帝高高坐在人们中间,一股子不可侵犯的样子。当时她还抱怨道,为什么这个人能够坐在最好的位置上。
姐姐笑她,她有次隐了身形,就坐在了皇帝的桌子上偷吃他的东西。谁能想到有一日,自己的孙辈,也要嫁给这样的人?
胡灵重重地叹了口气,那皇位不易做,皇后更难。这素雨的身子并不是太好,她让慕歌接二连三地给素雨调理身体,如今才算是略有起色,但是这种样子,若是管理偌大的后宫,说不定扛不住,损耗了心血,反而得不偿失。
攸宁劝她不要想得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慕歌也说,在他的调理下,一定会渐渐康复的,但是胡灵还是担心。
担心归担心,皇帝确实不行了,前几日一道圣旨,让王爷立马赶往京城,他们仔细一问,才知是皇帝最近身体不适,消息发不出来,别的王爷又想乘机夺权。
王爷听了急忙带了好马,又让人们套车,带着儿子慢慢往京城走。胡灵有些担心,带着胜遇,每天都要去看他们一眼,林思舞也是担心女儿,都一起去往京城。
攸宁看胡灵,便有时和她一起去。
一个月才到京城,刚刚进了城门,丧钟便敲响,素雨听道便哭了,道:“儿子,你爷爷去了,你父亲的责任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