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员外笑道:“不放过我?不如我们公堂上走一走,到时候你就知道是谁不放过谁了。”
听到此话,在一旁的群众们皆是哗然一片。这杜员外之前还是那般和蔼可亲,一会儿就变成了这种恶毒的模样来,人们纷纷破口大骂,但是这杜员外并不在意,他道:“你们也别这样义愤填膺,横竖杀他的又不是我,我也只不过是他的老爷而已,今日出来处理这事儿完全是因为情义,否则你就是拉他坐牢,与我也没有多大的相干的。”
他这话倒对,不过杜七听了,吓得跪了下来,哭道:“老爷,并不是我想要杀人,是我的马疯了,它不受我的控制,所以才将这郑二郎的马给惊了,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啊。”
杜员外道:“你看,又不是我要将你拉上公堂,是这郑婆婆不愿意放过你,那我有什么办法?他说她今日一定要讨个公道,你便去给她个公道,不就是了?”
“老爷,老爷,我怎么能给她公道,我杀了这马?我也只能给她赔钱啊。”说着,又跪下来求这郑婆婆,“婆婆,我家中有妻儿,也有八十岁老母,家里生了三个娃娃,最小的那个才刚刚落地,您行行好,您说什么我都认,只要留我一条狗命,让我能够在世上活着,供养我的母亲和儿女,再让我见了阎王爷也心安啊。”
郑婆婆听了哭倒在地:“你的命就是命,我的儿就不是命了?我难道不是他的老母亲吗?你们横行霸道,伤了人命,我又怎么说去。”
一边有个路人道:“可是,郑婆婆,你现在该想想怎么办啊,这二郎人死不能复生,你一个人生活,总要有些依仗的东西吧。不如和他们谈一谈。”
慕歌将郑婆婆从地上扶了起来,道:“郑婆婆,你身上有疾,切莫太过动气,这二郎的事情,需要坐下慢慢商谈,二郎也不希望你因他犯病。”
郑婆婆听了,又扑到那尸首上面,哭喊道:“那年我有了你,可是你爹却没有了,你说要考取功名,不愿意太早成亲,我也顺了你,如今你这样一走了之,生下我一个人,我生你养你啊二郎,我到底欠了你什么,欠了你什么啊。”
郑婆婆涕泪横流,十分痛苦,路过的人无不动容。
慕歌自然也是深受触动的,只是作为一个医者,已经见惯了生死,他侧头看了一眼那郑二郎的尸首,从马上跌落,怕是立马伤到了脊椎,登时就不中用了。
这死状有些难看,歪着头,眼睛要凸出来,十分吓人。
慕歌找了白布给那尸首盖上,才这么一会儿,这郑婆婆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个没注意,就晕了过去,围观的人手忙脚乱地将郑婆婆抬到了医馆,一个大叔拽着杜员外不让他走,他们就在这等着,看着这婆婆何时醒来。
慕歌交代了郎中几句,虽然婆婆的情况不好,但是也没有性命之忧,慕歌见他们郎中资质不错,手法也好,便没有留下来看管这婆婆。
他回到了街上,那具尸首还停在路上,有位好心的棺材铺主,带着棺材来了,将那郑二郎尸首装好,送到郑婆婆家里去。
慕歌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府邸,攸宁见他回来,忙问道:“如何了,郑婆婆还好吗?”
慕歌道:“不太好,不过大家已经送她去了医馆了。”
攸宁问:“你去看,他们怎么说的这事情?究竟是谁的过错?”
“都有错,也都没有错,但是郑二郎确实是无辜的,他规规矩矩,只是在路上骑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哎,就这样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攸宁道:“那你的意思就是,那赶马车的人有错了?”
慕歌道:“对,杜员外不该让杜七完成不能完成的事情,杜七不该贪心运这么多,可能最多错的还是那匹马,不该横冲直撞地,撞上了别人吧。”
攸宁道:“这件事也是清官难断的,可怜可怜。”
正说着,章主事从外面回来了,笑道:“忙了这么多日,我得到一个消息,我们青城的闹腾被大官知晓了,这司马将军的将军,就要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是真的吗?”
攸宁忙问,道:“你哪里来的这个消息,准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