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这么晚了还上山啊？”
红霞漫天，正是吃晚饭的好时候，不少人家的厨房都冒出了烟，有些吃的早的人家已经把锅碗都刷了，无聊的大媳妇小姑娘们就在村口一坐，一边做着衣服一边说起了闲话。
秋月牙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已经十四岁的大姑娘瘦骨嶙峋，看着和八九岁的小孩差不多，身上背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竹篓，枯黄的头发毛糙的脸，打着补丁看不清颜色的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小难民。
听见问话，秋月牙转过头来，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一点讨好的笑，声音细得跟个蚊子一样。
“我娘叫我上山摘点野菜。”
“那你可要小心一点，山上有狼，别让它给叼了去。”
秋月牙贪婪地汲取着这一点点善意，声音大了一点，也就只有一点点。
“谢谢婶子，我知道了。”
秋月牙的身影很快消失了，村口这群情报组织的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她的身上。
“月牙这妮子是真可怜，刚出生她娘就没了，现在他爹又娶个后娘，这后娘能憋什么好屁？你们看看，起自从那谷秀儿嫁过去之后，月牙过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刚嫁过去就生了个男娃呢。”
有人酸溜溜地说道。
“生男娃又怎么了？这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哎，你们听说了吗？”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咒语，只要这句话一出来，听到的人就会莫名兴奋起来，他们会凑近说话的人，压低声音问：“你听说什么了？”
“就是月牙她那个后娘啊，那个谷秀儿，长得也还行，你们知不知道她为啥二十岁了还没成婚啊？”
这个困惑秋家村的人在谷秀儿嫁过来的时候就有了，见说话的秋二婶表情奇怪，周围的人纷纷急切问道。
“为啥啊？”
“不会是有啥毛病吧？”
“哎呀你们猜的都不对，我是听我娘家的一个新嫁过来的小嫂子说的，她和谷秀儿一个村，我听说啊，那谷秀儿在十八岁的时候，跟一个男人私奔啦！”
秋二婶压低声音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眼神猛地兴奋起来。
“真的啊？”
“看不出来啊，月牙她爹知道吗？”
秋二婶冷笑：“月牙她爹要是知道，哪里还会把人娶进门？我还听说了，谷秀儿当时要私奔的那个情郎可是想把她卖到那种脏地方换钱的，多亏她娘家人发现了，才将人带了回来。”
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秋二婶眼睛一转，连忙说道：“这事我就告诉了你们，你们别往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