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启回京颇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大房梁氏带着儿子也已经回来了,可门前冷冷清清,来武侯府拜访的全是冲着二老爷来的,这让梁氏很不痛快。
武侯府如今是秦晗双掌家,自从受过邵芸琅点拨后,她很快就要回了管家权,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大房那几房小妾都要看她脸上生活,哪怕是邵子瑜,要用公中的钱也要她同意。
二房一回京就得了许多赏赐,那都是二房的私产,其他两房虽然眼红,但也是高兴的。
因为二房回京后,武侯府这潭死水才终于活了。
“父亲为何装病?刚才在宫里,皇上要让太医来给您看病,儿子都没敢让。”邵承启坐在老侯爷的床边,看着他吃完了一只烤鸡。
这么好的食欲,就是别人来了也看得出他没病。
西北战事一停,捷报还未传回京,老侯爷就告病了,太医来过几次,只说是老毛病,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要慢慢调理。
这一调理就是一个多月,反正宫里也习惯了。
老侯爷为何要装病,自然是为了避免见人,捷报一传回来,上门贺喜的人都多了。
这种时候,武侯府若大肆宴客,收受贺礼,朝臣怎么看?皇上怎么看?
“你今日进宫,皇上态度如何?”武侯问道。
“很好,皇上礼贤下士,这方面做得比先帝好,看不出有任何不满的地方。”邵承启甚至怀疑是两家人多想了,或许皇上并不畏惧两家。
“你抬过来的那些东西都带走,那是你二房拼死挣来的,留着给儿孙们,我不缺这些东西,至于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才没到时候呢。”
邵承启谨慎地问:“您的意思是,邵家的兵权真的保不住了?”
“杨家大郎被调去岭南训练水师了,那可是他完全陌生的领域,从组建水师到装备到训练,没有十年不可能出成果,其他几个都给了个爵位,连实权都收回去了,你觉得自己比杨家更受宠?”
“可杨家兄弟多,咱们邵家只有二房这一脉,我也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子。”
“对,所以你将战损往高了报是对的,功过相抵,最好的结局是你的职位不变。”
邵承启眉头紧蹙,他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却得不到升迁,心里自然不痛快。
“不急,放平心态,当武将就是这样的,要懂得藏拙,要懂得布局,你得不到的封赏可以加注在心腹将领身上,提拔一批对你忠心耿耿的副将,将军权牢牢握在手里。”
邵承启恍然大悟,如果皇上要换将,那对他忠心的那批副将就有发挥的余地了。
“还有一件事,谎报伤亡人数可是欺君之罪,而且我查到,那封信虽然是杨蹇写的,却是芸琅提出来的,她怎么会想到这些?”
老侯爷笑道:“你侄女比你聪明多了。”
有时候他也觉得,邵芸琅不像个闺阁女子,更像个浸淫朝政多年的老政客。
“她确实聪明,这次要不是她出现在西北,局势还没那么容易扭转,我甚至怀疑这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不过对外都说是杨钺安排的。”
“她从我这里要走了一批武器,还有那将西凉军吓破胆的秘密武器,提前布置好的河西坞堡,这些不可能是杨钺教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