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辰和墨白离开京兆府之前都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据司危说,各路敌人联合起来出手,派出了几百人埋伏秦眀渊,结果就只留下了这二十几具尸体。
墨白已经从腾蛇那里得知,秦眀渊虽然是为了找他才离开的码头,但一路上并没闲着,只要看见海边有别人家的暗卫护卫死士统统杀无赦,连信鸽什么的都不放过,一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对不放过半个的架势,有几个死士想回去送信,结果秦眀渊追到城门外把人给灭了。
他都不知道秦眀渊长途跋涉的,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精神。
半路上,墨白得知墨然回家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墨然肯定是回来打听消息的,不管是为了裴家还是后宫,墨然都让他彻底失望了。
墨白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如意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假装喝的烂醉如泥,谢绝见任何人。
皇宫,一片宁静,仿佛老鼠都知道宫里的人心情焦躁,躲在洞里不敢有任何动作。
因为五年前在北境,他很荣幸的见识过玉面阎王的手段,事实证明,秦眀渊的阎王称号从来不是浪得虚名的。
慕显离开了京兆府之后更是没闲着,秘密调动了自己手上的部分私兵,时刻留意着城门处的动静,如果有可疑人员进入,他们就会替秦眀渊除了漏网之鱼,今夜海上发生的事,明日除夕宫宴前,绝对不可以传进城内,尤其是皇宫。
慕显坐在饕餮楼的窗前,眼神凌厉的看着城门的方向,右手抚摸着桌上的飞雨神弩,左手端起茶碗,猛地给自己灌了一碗凉茶提神。
靖康帝和文武百官一起等在祈年殿,心思各异。太后也不闹了,静静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乱臣贼子们,他之前就是太仁慈了。靖康帝眸中渐渐泛起血红,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都留在这不准出宫半步,直到上官寻查明白为止,来人,去叫裴建一家子也滚进宫来!”
秦眀渊要是有薛棠一半的肚量,他俩都不至于敌对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没答应,所以秦眀渊才找上了薛棠那一家子,还有了后来被薛家挟恩图报的事。
段景辰没有腾蛇,但是他了解秦眀渊,他不用想都知道,被秦明渊解决掉的其余几百个敌人不是被扔进海里喂了鱼就是被剁碎了喂了狼。
司大人已经安排好了前面的事,甚至安置好了海边的巡逻官差,如今他接力下来,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将军回来的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两个人影正疾步朝着祈年殿的方向而去,夜风吹过甬道,将二人的脚步声散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他的大将军,你绝对不能死,大靖的边疆还要靠你撑着呢!
司危突然情绪失控,丝毫不顾及形象,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道:“看着身形和着装,那个伤的最重的人,好像是秦骁,那个稍微好一点的,貌似是将军夫人,另外的应该是刺客,他们,他们应该是在快靠岸的时候遇难的。”
墨家这样尴尬的处境,能否跟太后彻底划清界限,完全取得陛下的信任,就看他这次的行动了,为了整个墨家,他不可以再有任何犹豫,那个妹妹,必须舍了。
今夜无眠的有太多人,城中的百姓回到家之后都在屋子里点了一炷香,告慰秦家军的亡灵。那些自家孩子在军中当差的人家,甚至还诵经开始祈福,祈祷自己家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过年,当时官差抬着尸体从他们面前经过,官差不让他们看,他们也不敢看,因为不看心里还能有一丝期盼,老天怜悯可怜人,他们家的孩子一定没事……
靖康帝突然眼前一黑,死死的攥住了龙椅的扶手,声音颤抖的问:“能不能知道是谁还活着?”
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他如今更加会看人脸色了,段景初莫名觉得自家老大摊上了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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