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叟听说重伤男子情况,一早过来查看。一则担心双卿年纪小识人不清,被人蒙骗;二则也想看看双卿如何处理伤口,自己善用毒,医治弱了一些。
男子一早便喝下春灵煎的两大碗草药,一碗蒲公英水清热解毒凉血,一碗鱼腥草水利尿通淋消炎,杀菌。有这两碗药托底,便能放心的处理伤口了。
顾双卿脑海里想着书的内容:首先准备烈酒,消毒针,线,小刀,浸泡过白酒的帕子,凉开水,厚棉垫,绑带。先处理头部的伤口,用帕子沾了凉开水擦拭干净伤口后,用小刀割去腐肉,然后用细细的丝线缝合伤口,最后用泡过白酒的帕子覆盖在伤口上,盖上厚棉垫,绑带缠起来。
他身上大大小小三十一处伤口,需要缝合的伤口就用准备好的针线,一针针缝起来,按照步骤消毒,包扎。不需要缝合的伤口,也会清除掉上面的泥沙碎屑,坏掉的腐肉,再涂祛腐生肌膏。
背上的木刺,双卿用针一个个拨出来,有的地方太深,便用刀打开一个小口,伸进针去拨出来,把他们放到春灵的帕子上。手上的铁钉,双卿眼睛都没眨一下,快速利索的拔下来,按住伤口,止血上药一起哈成。
全部伤口处理完,将近中午时分。整个过程,看得春灵佩服的五体投地,两只眼睛都冒出了桃心,“小姐简直是仙女下凡,就像施法术一样,快狠准的手法,伤口处理的干净漂亮整洁,包扎利索。”
慕寒钟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紫肿的眼睛,面部还是红肿不堪。他安静的就像睡着的婴儿,没有一丝声响,要不是看到他的眼睛时不时眨一下,还以为他昏过去了。他如此坚忍,如此心性也不是一般男子能够做到的。
当双卿站起来,收拾东西时,他轻轻的说道:“辛苦了,我感觉好多了。”
因为处理伤口方便,他只穿了里面的亵裤,春灵看他状态不错,便给他换上了新买的中衣。他全身包了厚厚的白色绑带,露着一张脸,躺在那里,悄无声息,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丝的忧伤。
随着每天喝药,换药,慕寒钟的伤势好了起来。首先是他的脸消了肿,露出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是脉脉含情的样子,额头的绑带撤掉后,露出额间的一朵暗红色火焰图案,让他看上去有些阴柔,又有些仙姿,阳刚中不失妖媚。
他的皮肤是一种粉白颜色,就像粉白桃花做的肌肤。双卿在换药的时候,偶尔会失神,然后看他笑了,立刻清醒过来,低头抿唇接着换药。
如果说太傅的容颜是一块美玉,加上气场的加持,给人的感觉是高贵又让人仰视,只敢远观不敢亵玩。那么慕寒钟的相貌就像山妖,勾人魂魄,只一眼看上去就像陷到漩涡里,沉迷而不能自拔。
顾双卿能疗外伤,却不能疗内伤。前两日的慕寒钟给人的感觉就是萌生了死志,估计他经历了无比黑暗的心理折磨,以及身体的摧残,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了。
一日看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双卿坐在床边想要跟他说点什么,大概也想开导他一下吧,说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医书上说,如果你在感情中被伤害的体无完肤了,还走不出来。这说明你的脏腑不协调,肾主志,肝主魂,肺主魄,如果你因为一件事,一个人失魂落魄了,那就不应该先去想这些人和事,应该先去疗伤,休养生息。只有你自己爱自己了,就会发现一直有更好的人来爱你,只有你有爱自己的能力的时候,才能在任何人和事情上被救赎。”
慕寒钟开始只是安静的听着,慢慢的他转过头来,用他的桃花眼看着顾双卿,思考着他说的话,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好似想明白了些什么,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最后,坚定的看着双卿说:“好的,我会好好疗伤,请放心。”
然后,他又笑了一下,这次的笑深达眼底,双卿看呆了,木然的点了下头,然后,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双卿觉得不能让这个妖孽笑了,她感觉一刹那,看到了十里桃花在眼前盛开的美景。
慕寒钟说:“等我能站起来,你能扶我去三区打探一下消息吗,小姑娘?”双卿说道:“我哪有这么小,你多大?叫我小姑娘?”“我十九岁了,应该是哥哥,要不你今后喊我钟哥哥?”寒钟期待的说。双卿当然不同意,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如何叫哥哥?便礼貌的说:“您直呼双卿名字即可,我可以称呼您寒钟哥吧。”
慕寒钟的桃花眼眯起来,点头说好,又笑了笑,双卿实在看了心惊肉跳的美,吓得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房间,吩咐春灵多照看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