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结一下,不是连环杀手?”
白健白局长用手拍着肚子,发出啪啪的声音。
他现在有点不太确定是该高兴还是懊恼。案子有了大突破,自然是该高兴的,但不是连环杀手——当案件没有眉目的时候,当然是该为连环凶杀案而忧虑,但当案件有了突破的时候,是不是该懊恼该案不是连环凶杀案呢?
作为清河市最穷的一个县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白健白局长不仅希望案件能侦破,还希望钱能用在刀刃上,最好还能有一点爆点和翻倍的机会……
江远一句话打断白健的幻想:“不是连环杀手。现在应该回到原本的思路上去,凶手大概率还是熟人,很可能就是本村的村民。小卖铺里留下的脚印,与目前村里留下来的人不相符,加上顶门棍抛弃的位置,应该考虑在村外居住和工作的人。”
“有人来而又返?”白健一下子就有了工作思路,这原本也就是最正常的侦办思路,大家只是被受害人的头皮给剥得头皮发麻。
就算是刑警,一辈子也不见得就能遇到一次连环杀手,尤其是这种变态的,就跟普通人周周谈恋爱,周周换新人,结果也遇不到电影里甘甜的爱情故事一样。人家都在演,你玩真的,你就太变态了。
整个参与组里,总得有一个人持续上头才行。
江远对白健的侦查思路则不置可否的,道:“我觉得不用太局限,如果能确定,确实是狗剥的头皮,那案子就进入下半程了,这个案子的话,我认为可以投入的大一点,多几個侦查方向,尽量全面一点。”
真正的侦查跟侦探里的故事,最大的区别在于,侦查行为是有成本的,同时,侦查的结果是要以证据的形式来呈现的。
“杭州杀妻案”里的警察为什么要抽38车的粪水,然后用筛网在里面滤人体组织,因为没有证据,就算知道是丈夫杀的妻子,这个案子一样是无根之萍,是侦破不了的。
江远督促白健也在这里。猜测一个较大概率的侦查方向,固然能够降低成本,减轻负担,但失去了先机,很可能会失去证据。
最终,如果就单单比中一个足迹,那案件的说服力就太差了。所谓孤证难立,足迹更是一种间接证据,它只能证明凶手到过某个地方,连具体的时间都无法确定。所以,单有足迹,实际上是无法将案件的证明,推进到凶手在某时某刻处于某地,与某人发生某种互动,凶手杀死某人这个程度的。
一个很自然的合理的怀疑,既然死者的脸皮可以是狗剥的,那受害人是不是可以是另一个人或另一种动物杀死的,而嫌疑人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与受害人在错误的时间打了一架?
江远自然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在自己的案件里,所以特意说明。
白健也立马意识到了江远的需求,赶紧应了,道:“嫌疑人的调查,是应该范围大一点的。”
“恩,这个案子是有难度的。狗撕咬头皮这一点,因为皮肤都是撕扯下来的,头皮上剩下的肌肉上也没有留下牙印,所以很难证明。目前的猜测尚未证实,咱们还是要以最大力量来面对。”江远稍微提了一点情商送出来,再道:“现在先抓狗吧。”
“明白。已经布置起来了。”白健顿了顿,再道:“同时,我们根据受害者的关系网,尽快将名单范围罗列出来,做进一步的筛查。”
“恩,凶手应该是一名35岁到40岁的男性,身高一米六到一米六八之间,案发时的体重在140到160斤之间,右利手,短步,步宽在65左右,足迹以分跟步为主。”江远说过,再道:“我回头让王传星发信息给你,然后再写一份足迹的鉴定报告。”
“好,这样好。”白健已是信心大增。
就江远给出的这些条件来说,哪怕受害人的关系网复杂一些,名单长一些,稍微一筛,难度也会变得很小。
很快,捕狗队也传回了消息。
全村22条狗,逮捕20条,有两条运气好的,正好在村外玩,也已经派人去逮捕了。
而抓狗行动中出力最大的警犬中队,在逮捕了嫌疑狗之后,反而显的不安起来。
李莉特意来找江远,道:“这些狗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