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妹妹,不用急着走,我与妹妹性情相投,倒是很想聊上一聊。”
甄嬛既然答应将手帕转交给甄远道,安陵容就让忍冬将她家当年之事细细说给甄嬛听,好让甄远道有个追查的方向。
等事情说清楚后,她谢过甄嬛就想离开,却被叫住。
安陵容心里哭笑不得,前世,甄嬛与她是高山仰止,她穷其一生都在嫉妒她,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跟她攀比,最后丢了自己最初的本心。
今生,她不想再活在任何人的光影下,反而得了一句性情相投,她朝甄嬛轻笑一声:
“妹妹当不得姐姐这句性情相投,我当年助姐姐脱困之心不纯,今日又挟恩相求,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甄嬛现在在四处拉盟友对付华妃,奈何端妃对她一直避而不见,敬妃虽同意相帮,但谋略有限,眉姐姐又过于端方守正,好些事情都不好说与她听,她最想要策反的曹贵人,又视她为洪水猛兽,正苦于无智囊之时,安陵容登门了。
甄嬛以前觉得她心思深沉,怕吃暗亏,现在却又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她敏锐聪明,能从细微处发现端倪,如果她能帮她一起对付华妃,说不定能找到华妃的破绽所在,从而成事。
对聪明人甄嬛不再隐藏,直接问安陵容:“文妹妹,你不恨她吗?”
华妃吗?前世,华妃羞辱安陵容时,她那时恨得羞愤欲死,还暗中做了巫蛊诅咒华妃,结果反而成为她落入皇后圈套的第一步,等华妃死后,她心中暗自庆祝了多天。
今生,她承宠后,华妃让人当众羞辱她,更是折磨她绣经幢,再后来将她当做丫鬟般指使她敲腿捶肩,她心中怨华妃跋扈张扬,一点都不将她当人对待,但她不恨,一个将死之人,忍忍就过了,还能在皇上那里博个宽和的好名声。
此时听甄嬛如此问,明白过来,甄嬛这是急着想拉战友了,看情形,皇上定是与她说了点什么,才让她如此急不可耐,不过,华妃这趟浑水,安陵容至始至终不想参与进去,她装糊涂反问甄嬛:
“莞姐姐指的是谁?”
甄嬛没想到安陵容竟能忍下华妃昔日给她的种种羞辱,见共情不了,她便尝试利诱:“文妹妹忍功了得,非姐姐能比,妹妹虽博学多精,不过宫中生活多变,有时多个自己人总是好的。”
安陵容将当年她拒绝华妃拉拢的话再次说了一遍:“莞姐姐倾国之姿,如绝世名花有参天大树为其遮风挡雨,更有工匠悉心照料,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自然不缺依附而生的花草,而陵容身如墙缝里的野花,却只想得一点阳光生长,能自由存活在天地中就行,所以不管风霜还是雨雪,陵容受着就是。”
甄嬛没想到她有如此韧性及心性,倒是从心里高看了她几分,拉拢不成她也不勉强:“文妹妹既然如此说,本宫倒是不好强人所难,只盼妹妹能得偿所愿,不过若是外面风霜过盛,也可找本宫帮你抵御一二。”
此时正是甄嬛风光之时,安陵容自不会戳穿她心里的认知,只好再次道谢才从碧桐书院离开。
安陵容走后,甄嬛又再次看起了手帕上的内容,槿汐心里实在担心她着了安陵容的道,便上前询问:
“娘娘,可是有何不妥?”
甄嬛面色发青的将帕子递给她,槿汐接过细看之下气得两肋生疼:
“天下竟有这样的畜生,以虐杀无辜少女为乐,偏偏还有权贵相护,简直是禽兽不如。”
甄嬛却有另一番见解:“宋师曾是敦亲王保举的不假,但他儿子联合富商之子残害女子一事,估计敦亲王也不知晓,只不过是宋家借了敦亲王的势力,让地方官不敢严查罢了。”
槿汐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是底下人狐假虎威,她便评价安陵容道:“文嫔娘娘可真是能忍啊,到今天才将这东西拿出来,不过此物对甄大人倒是有利。”
甄嬛虽说会让自己的父亲去查这事,但她可不信安陵容的说辞,她还在猜安陵容真实的意图:“我一向以为我对人心看得精准,却几次看不透文嫔的心思,此事若她想跟皇上说,以她的恩宠,皇上一定会追查,到时她立功后,自会得到更多恩赏,她却将此事交给我父亲办,我以为她想通过此事与我交好,没想到她却无此打算,槿汐,你说她在宫中到底求的是什么?”
槿汐想了下,认真回道:“后宫女子,一求宠爱,二求子女,三求家族,文嫔所求也逃不过这些,恐是一时藏得深,让人不易觉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