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何而来,随意扰乱公堂秩序可是大罪!”她也没唬人,毕竟陈大人也没有反对,且做出开恩的模样更好弹压这些人——来了不少裘国人,她看得分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来说,你们抓了梁管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没偷东西。”
话倒是说得斩钉截铁,敢站出来也算有些胆气,但这些在冯溪薛眼里都没什么大用,“粮仓被烧了,有钥匙能进出的人里,只有你们这位梁管事找不到钥匙,若是他能辩白或是找到钥匙自然清白。”
话到此为止,剩下的也不必多说,只需眼神流转,将周围的护卫不动声色布置好,再换了严厉目光盯着下面跪着带了枷锁的梁管事。
“既然各位都无异议,那本案开始审理,堂下人可知道自己所犯何罪?”陈大人主持得宜,很快就把冯溪薛提出的几个疑点一一当面问过,那梁管事不知是百口莫辩还是如何,只是没好气瞪着上头,不置一词。
陈大人又问了一遍,他才开口,“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喝酒搞丢了,你还要问什么?”
冯溪薛和陈大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犹豫,的确不能因为这个就定罪,说纵火一定是他所为,但这个拒不配合的态度实在叫他们恼火。
于是惊堂木在陈大人手中一拍,震耳欲聋的动静把所有人都定住了,下一瞬他正色喝道,“藐视公堂,来人!杖二十!“
很快有人抬上来板凳,把梁管事架上去,那木棍比手臂还要粗许多,高高扬起,竟然真的打在他身上。
“啊——你们滥用私刑!救命啊!救命——”
又嚎起来了,方才不是硬气得很么?冯溪薛最是瞧不上这样的人,明摆着是闹事,还要做出这许多腔调来。
可他又不占理又不占情,难不成这些认得他没几天的人会舍身相护?荒谬,无非是想自己受点苦把局搅乱。
修城墙是大事,冯溪薛一力促成,自然不会让事情折戟在这么个市井流氓身上。
围观者多有不忍,但梁管事那些话要他们说他们也不敢,故而陈大人所言有理,其中几个情分深些的也只是欲言又止,大棍还没停下,若是此时开口难保不会祸及己身。
等打完了,那梁管事像去了半条命似的在凳子上闭着眼装死,冯溪薛皱眉不想再看,要把人带下去先关起来,她侧身跟陈大人商量了几句,都觉得还是先隔开他们为好。
并不是不能让人看,而是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好让他们接触太多,难保其中没有同谋,且人心惶惶的也做不好事。
“既然什么都不说,那就把人带下去,择日再审。”惊堂木再次敲响,梁管事没骨头似的被架起来,还是一动不动,似乎真晕了。
这可让人看不得,一个孔武有力膀大腰圆的民夫突然站了出来,想伸手拦住官兵,却到底没敢,他又看着上头一男一女,言辞恳切中带着几分质问,“大人,梁管事都昏过去了,这事还没查清楚是不是他做的,怎能这么蛮横就动刑?”
若不是公堂,冯溪薛真要气笑了,这是仗着刑罚已经结束了打不到他身上,还是人多势众觉得他们不敢定罪?
“方才说了,藐视公堂,你们若是再言行无状同罪论处,散了吧。”陈大人是不把这些小刺头放在眼里的,他在乎的只有慕容峥说过要办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