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都没被拓跋炎看在眼中,他仍然目不转睛盯着手上的奏折,似乎上面真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王妃自顾自冷笑,“的确,臣妾是没有什么可傍身的势力了,这不都拜陛下所赐?如今陛下想要什么也得不到,恐怕是能体会到臣妾当年的痛苦了吧。”

    她也不下跪,直愣愣站着跟拓跋炎对峙,“其实皇上也不必为难一个孩子,他能做什么呢?不还是因妖女的所作所为丢了性命,说到底真正害那个妖女的只是她自己弱势,她不进宫来就没有这么多风风雨雨的,臣妾也犯不着下手。”

    “自然,若是皇上舍不得怪她便只能怪你自己了,若不是你一孤行要为了她冷落后宫,所有人,哪会激起这么多的愤懑呢?若是她真有所作为,对咱们裘国有所助益就罢了,可偏偏她还是大周的人,心思也并不在此处,无非是你非要她屈从罢了。”

    他们俩人可谓是针尖对麦芒,谁不放过谁,都说的是最刺痛对方的话。

    可是这一轮唇枪舌剑结束之后,到底也没有个胜负分出来,反而是两人都比之前更加难受。

    拓跋炎的案子没查出个结果来,却再找不出什么其他的线索,他知道王妃还是在宫中有自己的势力的,哪怕那些人都忠于自己,也还是畏惧王妃的手段,不敢吐露些什么。

    这人实在太多,拓跋炎虽然身为皇上也无法记得每一个人的性情和举止习惯,想在自己面前说谎,其实也不算是难事。

    如此就真要找不出证据了,但他并没有放过王妃这一局,而是让她禁足在自己宫里,再不许人探望,不得了自己命令时断不可放出来。

    如此实在是重重的打了王妃一巴掌,比直接打在脸上还要严重,是让她在后宫的威严不再,身为王妃却被如此对待,二人都知道,这实在是丢脸丢尽了。

    然而王妃只是冷然一笑,她想到自己并没有可连累之人,也顺从的接受了这安排,反正这些年她独自一人在宫中早就形同软禁了。

    说不准是拓跋炎早就想这么做,只是如今姜暄和的出现给了他这个由头罢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难不成不是皇上早就想如此处置我了吗?这些年的不顺,皇上从不反省自己,而是通通怪到臣妾头上。或许臣妾早就该面壁思过,好好想想这些年到底都做错了些什么。”

    她说完这些也不管拓跋炎的反应,径直转身,侍女扶着往回走,然后她宫中便紧闭大门,不再会客也不再外出。

    其她嫔妃都有预感,也知道了在御书房发生的一切,一面她们也不得不佩服王妃的勇气,在这后宫里没有家世背景的就只有她一个了,偏偏还这么硬气不肯低头。

    另一面,她们晓得王妃这么已经做或许要消失很长时候,比任何一次禁足的时候还要长久,因为瞧她那模样是已经心灰意冷了,就算明日便出家,其他妃嫔都不算惊讶。

    目前唯一得意之人便是秦雪尧了,她实在是什么都做的周全,虽然没成功伤到拓跋炎,但可算是搅动了这后宫的池水。

    等王妃走后,拓跋炎又把那孩子给提拎起来,他甚至亲自动手。

    其实他也晓得人晕过去不代表就真是咽了气,他只是年纪小受不住这痛楚,况且以他之前跟自己犟嘴的行径,受这些苦实在不算冤了他。

    于是他喊人来用凉水给这孩子泼醒,然后继续问,“长话短说,到底是谁命你做这些事。”

    他耐心已经见底,但还是听到了不大满意的话,“没有谁,我自己要做,她害了我阿娘,我要她偿命。”

    虽然还是一样的咬死不认,但这回总算有了一些新鲜玩意儿,听他这么说,拓跋炎猛然想到有一晚自己干脆处理掉了一个嬷嬷,似乎能对得上他所说。

    但他身为皇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因此他甚至很是恶趣味的笑,“你这算是找错人了,当初你阿娘带着她想跑出宫去,惹怒了朕,朕才给他一个痛快。你该感恩戴德,朕还有好些手段没用上。”

    这话不假,因为刚才已经在这孩子身上试过几种了,也亏的是他心头恨意滔天才忍得下来,不过如今话都摊开说了,想必也没有留给他多少时间继续狡辩。

    拓跋炎看这孩子不再吭声,也不打算跟他纠缠,摆摆手让人带下去处置了便罢,总归是没找到什么头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