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话,宋淮冷肃的眼睛瞬时柔和下来,倾泻着爱意,他附在她耳边欣喜地道:“我以前以为……挽挽的心是捂不化的。”
她对周遭人的心防都很重,竖起高高的尖刺防备着,他捂了两年了,她终于愿意露出柔软的一面。
唐挽鼻尖涌上酸涩,眨了眨布满薄雾的眼睛,眼前这才清晰了。
那边,刘翠坐着牛车回村,来城里探亲的大婶也是宋家村的,八卦地打听:“刘婶子,你不是去医院看你儿媳妇了吗?她怎么样了,脑袋的伤严重不?”“严重个屁。”刘翠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谁没个磕磕碰碰的,就她娇气说头疼,要我儿子带她去医院,结果一查呢,啥事都没有,还非要住院,她花着我儿子的钱,都不知道住院费多贵!”
大婶眯起眼睛嗑瓜子:“还真是啊,城里来的知青太娇气了,那些个知青,才锄一上午的草就腰酸背痛的,一天都挣不了几个工分。”
“可不吗?淮子家这个帮我洗个衣服都不肯,每天写她的什么稿子,隔三差五到城里投稿,都没见她挣几个钱……”
“刘婶子啊,你之前没说你家媳妇会写稿子啊。”
“这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丢人!”刘翠的眼角耷拉下来,两道皱纹很深,“她一篇稿子就挣一毛钱,要是交给我就算了,我都不嫌她挣得少,可她连一半都不肯上交,藏着掖着好像我惦记着她那点钱一样。”大婶眼珠子咕噜噜地一转,捂着嘴压低声音道:“不是啊,刘婶子,你家媳妇没下乡之前是京城来的吧,都读完高中了,京城那边的高中条件多好啊,她肯定是有点本事的。”
刘翠横眉怒目,眼里冒火:“你是说她把钱藏起来了?”
“哎呦我可没说!”大婶连连摇头,看好戏般瞧着她。
“好哇!”刘翠也知道这些婶子是想看她的笑话,但这不妨碍她对唐挽越发的恼恨,打定主意,一回到家先去搜她的屋子,把她藏的钱找出来。
旁边的大娘听着她们聊,半晌后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刘婶子,你上次不是说叫淮子帮我家大柱在城里找个工作吗?这事怎么样了?淮子他愿意帮不?”
刘翠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正要张嘴敷衍,牛车却忽然停了下来,她们疑惑地看去。这里离宋家村村口不远了,几个气喘吁吁的村里人正招着手,喊着:“刘婶子,刘婶子你快来看看,你家川子被人打了!”
“什么!”刘翠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下车。
其余婶子互相看一眼,捂着嘴道:“是川子被人打了?川子这么老实,得罪谁了?”
这会儿天都黑了,刘翠赶到村口的诊所,看见自家男人坐在门槛上抽着烟杆,那脸上的神情十分差劲。
“老宋,川子怎么样了?”
宋高粱脸色还是很差,摆摆手:“你进去看看,川子肯定是惹着人了!”
他们一起进去,刘翠见了床上的宋成川,倒吸一口凉气。
“川子!”刘翠扑过去,哭天抢地,“谁把你打成这样了?我的川子……”宋成川鼻青脸肿的,浑身都疼,右手和左腿都没知觉了,已经被诊所的老大夫拿板子固定住了,一身伤很是凄惨。
宋高粱也心疼,唉声叹气半天:“川子说他被抢劫了,那群混混不知道是哪个村子的,下手这么狠。”
刘翠边哭边恶狠狠地道:“抢钱还要打人,无法无天了!当我们川子没人撑腰是吧?我这就叫淮子回来,他是你大哥,我们一起给你讨个说法去!”
宋成川听了,几乎要咬碎牙根,面部线条扭曲起来,语气阴狠:“叫他帮我讨说法?他会帮我才怪。”
刘翠和宋高粱脸色都变了,宋成川意识到自己崩人设了,放缓语气道:“我是说,我没看见那些混混的脸,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叫大哥回来帮我也没用。”
不止是这样,他又不是真的蠢,他猜就是宋淮对他下的手,一定是唐挽和他说了什么。